廖 屹
经典排场与创新排场对照，文学意象与现实理想呼应，主创哲思与观众意见融合，民族舞剧《红楼梦》让古典文学的魅力穿越时空，焕发出时代气息和青春荣耀
民族舞剧《红楼梦》剧照。屠景清摄
作为中国古典文学史上的一颗耀眼明珠，《红楼梦》不仅为一代代读者所喜欢，还多次被改编为影戏、电视剧、戏剧等多种艺术类型的作品。《红楼梦》不止一次被改编为舞剧，但江苏大剧院版的民族舞剧《红楼梦》特色鲜明，是一部值得关注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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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舞剧《红楼梦》自2021年9月首演以来，已演出153场，走进28个都会的33座剧院，跨越22万人次观演，多次开票即售罄，险些场场爆满，可谓叫好又叫座。该剧受到2023年度国家艺术基金资助，还获得了中国舞蹈“荷花奖”舞剧奖。
对于经典的改编，需要传承与创新并重。这一版的舞剧《红楼梦》，延续原著的创作宗旨，将内蕴深邃、人物众多、矛盾繁杂、场景繁复的文学作品改编成舞剧，用舞蹈动作展现人物厚实且转变生长的心里。江苏大剧院组建以90后为主的创作班底，不拘泥于通例路数，以现代审美和格调演绎年轻人心中的“红楼梦”。整部舞剧的叙事重心从恋爱故事转向了金陵十二钗女性群像的运气，用现代青年的视野与小说《红楼梦》中的女性视角对话，缔造性地出现了《红楼梦》中12位女性的心里情绪，为《红楼梦》的剧场显示增添新的审美价值。
首先从经典出发。沿用原著传统章回体形式对经典举行解构，一条宝黛情绪纠葛主线，一条贾府家族兴衰辅线，两线并进，串联起全剧的12个章目。以《入府》拉开宝黛凄美恋爱帷幕，用《幻梦》引出“十二金钗”，在《含酸》《省亲》《游园》《葬花》《元宵》剧情推进中，一边展现贾府家族的钟鸣鼎食，一边出现宝黛情绪的深化衍变；而从《丢玉》最先逆转直下，以《冲喜》论述宝黛爱而不得后的象征性扑灭，用《团圆》照应《省亲》诉说大厦倾覆、亲友离散的悲痛，用《花葬》照应《葬花》，由黛玉运气之伤推衍至“十二金钗”，借葬花悼念贾府群芳，最后宝玉在《归彼大荒》中把红尘识破，走向一片白茫茫。其间不乏宝钗扑蝶、惜春作画、刘姥姥逛大观园、黛玉焚稿断痴情等经典排场，娓娓诉说大观园中的故事，在抒情与写意中，向观众完整出现了一个“书中的大观园”。
然后再反向逆行。从“十二金钗”视角重构剧情，将年轻人对经典名著的解读融入其中，缔造性设计了《团圆》《花葬》等新排场，以喜与悲、盛与衰、生与死的互文叙事，映射现代女性和青春愁绪，表达对时代变迁的体悟和生命本真的哲思，让“十二金钗”与现代女性的所思所想发生逾越时空的关联，用超现实“悲剧美学”把观众带进了一个“我们的大观园”。如《花葬》一章，12位舞者褪去华服、放散头发，从“金钗”回归“本我”，着12种颜色长衣，隐喻差异岁数阶段女性的心里天下和运气状态，用扭转、翻腾等现代舞姿，演绎女性对封建约束的控诉和反抗，是情绪的升华，更是青春气力的释放。观众在参悟“假作真时真亦假”的红楼梦乡中直视自己的心里，极具真实感和气力感。
民族舞剧《红楼梦》火爆“出圈”，除了《红楼梦》作为文学经典自己的魅力之外，更主要的在于导演、编剧对文学文本向剧场转化的专心改编。经典排场与创新排场对照，文学意象与现实理想呼应，主创哲思与观众意见融合，四处有伏笔和映照，民族舞剧《红楼梦》让古典文学的魅力穿越时空，焕发出时代气息和青春荣耀。
（作者为江苏大剧院总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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