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冲突，欧洲的心态变了
【国际考察】
俄乌冲突被欧洲称为“至暗时刻”，欧洲历史的“分水岭”“转折点”，欧洲对俄罗斯制裁之狠，反映了欧洲所受刺激之大。现在，俄乌冲突远未灰尘落定，凭证法国总统马克龙的评估，可能还会“加倍糟糕”，对欧洲的影响也仅开端展现。但毫无疑问的是，这场危急将改变欧洲。
首先，欧俄周全匹敌阴云再起。
冷战竣事，随着首轮历史性东扩乐成在望，欧盟在2003年底出台的首份平安战略文件中，直言不讳地抒发了“欧洲从未云云繁荣与和平”的喜悦，发出“大规模军事入侵威胁”不再的宣言。彼时的欧俄关系正以双方设计“四大配合空间”（配合经济空间，配合自由、平安和司法空间，配合外部平安空间，配合科教文化空间）蓝图而攀升至冷战竣事后的巅峰。
2008年的俄格冲突及2014年的克里米亚危急令欧俄相互认知连续恶化，战略互信一再下降。但在相当长时期内，欧洲对俄罗斯缓和仍有政策空间，稀奇是双方能源依赖不减反增。
美国拜登政贵寓台后，连续强化北约存在，并在乌克兰问题上罔顾俄方平安关切，由此最终令俄乌冲突以完全推翻欧洲对俄认知的方式发作出来。
俄乌冲突发作后的短短数日里，欧盟对俄制裁连升三级，首次动用SWIFT“金融核弹”对俄罗斯严加制裁；德国与欧盟均已打破历史禁忌，对冲突一方乌克兰提供致命武器；瑞士、瑞典与芬兰等具有中立传统的国家均纷纷加入欧洲制裁行列。欧洲国家举兵前压东部界限，与北约联手强化对俄罗斯的军事威慑。在此靠山下，马克龙2019年提出的北约“脑殒命”论不攻自破，欧洲国家扩军备战之风再起，欧盟也会连续增强与俄罗斯在乌克兰、摩尔多瓦、格鲁吉亚等双方配合邻国区域的争取，欧盟的中东欧成员国再成北约与俄罗斯僵持的前沿阵地。此外，在叙利亚、利比亚、马里等欧盟南邻区域，欧俄博弈之势也在不停加剧。
其次，欧洲生长历程必将受挫。
接纳乌克兰，欧盟有多大诚意？
俄乌冲突爆发后的第5天，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首都基辅签署文件申请加入欧盟。 正是因为乌克兰加入欧盟的前景如此不切实际，即便那些对欧盟扩员持积极立场的德国官员，对欧盟领导人如此允诺都感到很恼火。
2020年欧俄商业额达1740亿欧元，2019年欧盟在俄投资存量高达3114亿欧元，2021年欧盟对俄自然气的依赖更高达42%。因欧俄利益关联亲热，欧盟对俄罗斯的制裁难免“逆火”烧身。俄乌冲突下，能源价钱高企，大宗商品价钱上涨，连续推高欧洲通胀率，欧洲在俄企业纷纷设计撤资，欧洲商业通道受限，供应链受阻风险加剧，其疫后苏醒远景已深受影响。
现在，欧盟正加紧探讨各种应对之策，如继续放松对成员国债务与赤字的规则约束力度，对欧盟现有资金分配结构重新调配，对受制裁反袭击较大的成员国予以抵偿等。
欧盟削减甚至脱节对俄能源依赖更是势在必行。短期内，欧方拟通过大幅增添自然气储量，重新大规模使用煤炭等措施，应对可能的俄气供应不稳固。从耐久看，加速液化自然气终端扩建，加紧从俄罗斯以外的美国、卡塔尔等国入口液化自然气，自北非入口自然气等措施，均是欧盟的政策选项。德国政府声称，将提速实现周全使用可再生能源目的。在诸多重度依赖俄气的中东欧国家，核能将也许率成为其绿色转型的主要过渡性能源。
但鉴于欧洲对俄罗斯能源的高依赖度，急速“去俄”短期内对许多国家生怕并不现实。德国总理朔尔茨近期也认可，德国一步到位脱节俄气难以实现。与此同时，近年来绿色与数字“双转型”是欧盟两大生长战略目的，军费大涨会挤压欧洲国家的生长开支，其绿色转型历程因俄罗斯因素的刺激而加速照样受到拖累，仍存在较大不确定性。
最后，欧洲战略自主建设面临新决议。
随着当前事态的急剧恶化，欧洲“恐俄”“抗俄”心态已周全激活。更紧更深与美国和北约绑定，以增强对俄停止与威慑，在相当长时期内或成为欧洲的主要政策选择，但绝非欧洲唯一的政策选项。
欧洲清晰地看到，在此次俄乌危急之初，欧洲作为欧洲平安的主要相关者，其作用几近被边缘化。而在俄乌冲突发作后，欧洲则是经济、社会与平安损失的主要肩负者。欧洲同样看到，在俄乌冲突之际，美国战略重心“锚定”亚太的现实未改。
若何自主解决未来的欧洲平安，若何与难以绕开的强邻打交道，仍是欧洲必须直面的问题。对此，欧盟外交与平安政策高级代表博雷利克日在欧洲议会讲话中直截了当地指出，欧洲不能再“神侃”战略自主，应在防御与平安议题上尽快接纳切执行动，担负更多责任。马克龙也公然呼吁欧盟加大对自身平安的投资。法国作为欧盟轮值主席国，已将上述议题列入3月10日欧盟峰会的重点议题。本月，欧盟全心谋划的“战略指南针”文件也将正式出台，该文件将是欧盟对全球大变局与欧洲新态势的最新战略与平安回应。而德国在军事与平安政策上的主要转折，客观上将推动法德两大欧牛耳力在欧洲防务建设上形成更多共识。
但更为主要的是，欧盟应谛听各方声音，思索若何确立真正平衡、有用和可连续的欧洲平安架构，进而真正实现欧盟战略自主与欧洲大陆的持久和平。
（作者：王莉，系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洲所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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